張紹剛：今天你們又講招商額達6.5億的綜藝只是開始，我特別害怕……

每經記者 丁舟洋    每經實習記者 張春楠    每經編輯 溫夢華    

“其實去年的這個時候我是很緊張的。”愛奇藝首席內容官王曉暉站在“愛奇藝世界·大會”網綜論壇的演講臺上一臉輕松。

那時《奇葩說》帶起的網綜脫口秀風潮已經顯出疲態(tài)，絕大部分網綜仍處于虧損狀態(tài)，下一個網綜高峰何處尋覓仍然未解。而短短一年，王曉暉背后的LED長屏正顯示著《熱血街舞團》《偶像練習生》這些頭部網綜為平臺帶來的盈利奇跡。

對愛奇藝來說，這只是一個開始。在2018愛奇藝世界·大會開幕演講中，創(chuàng)始人龔宇著力表示將會在2018年傾盡全力做好網綜。不過，依靠高投資的超級網綜到底能拉動行業(yè)前進多遠仍值得思考，今年愛奇藝街舞和團偶題材的超級網綜都出現(xiàn)了題材“撞車”，有教師、主持人身份的張紹剛也在現(xiàn)場表示期待常態(tài)的小體量綜藝回歸，給年輕人更多選擇的空間。

《熱血街舞團》目前已有6億多收入 絕對不是網綜招商峰頂

“從電視臺買綜藝整體上其實是虧損的，要想賺錢必須自己做。”王曉暉表示。

▲現(xiàn)場，愛奇藝首席內容官王曉暉指出中國綜藝市場規(guī)模增長情況（主辦方供圖）

從2016年的“網綜元年”，節(jié)目數(shù)量激增，大量制作公司涌現(xiàn)，到2017年有7成到9成的網絡綜藝仍處于虧損狀態(tài)，網絡綜藝口碑、人氣難追趕衛(wèi)視綜藝的質疑聲四起，網絡綜藝的春天似乎在2018年已經來臨。

一批超級網綜的涌現(xiàn)是讓一切不同的關鍵。愛奇藝去年的說唱綜藝和今年初的《偶像練習生》累計播放總量均已經超過了30億次，成為當之無愧的“頭部內容”“我們都說網絡綜藝的第一季一般不賺錢，但2018年我們發(fā)現(xiàn)網綜第一季就可以賺錢，而且賺的不止是一點，”王曉暉表示，“這幾個頭部的超級網綜一下就把愛奇藝網綜整體的盈利水平提升了，愛奇藝的網綜整體開始賺錢了。”

▲每經制圖

王曉暉坦言去年的這個時候內心頗為緊張，那時《奇葩說》等脫口秀網綜已經顯得后繼乏力，下一代的網綜高峰在哪里仍不清晰，不過隨著去年的說唱綜藝，以及今年的《熱血街舞團》《偶像練習生》等一批超級網綜的涌現(xiàn)，“我們發(fā)現(xiàn)這扇窗戶已經被打開了。”

《熱血街舞團》總導演車澈表示，截至目前《熱血街舞團》已經是6億多的收入，而愛奇藝今年1季度的總營收不過接近50億元。“我個人認為它絕對不會是網綜招商的峰頂，未來5年網綜會再上一個新的臺階。”

而除傳統(tǒng)的廣告植入外，因為有互聯(lián)網的基因，網綜相比衛(wèi)視綜藝，在貨幣化能力上甚至有更多想象的空間。“其實我們相當于做了一個產品，除去廣告收入，會員收費、直播打賞、綜游聯(lián)動、還有衍生品的電商售賣等等都是我們貨幣化的方式。”車澈表示。

此外，還有對付費會員的拉動。根據(jù)愛奇藝上市后披露的首份財報，《熱血街舞團》、《偶像練習生》同時播出的今年第一季度，愛奇藝會員服務和廣告營收均達到了50%以上的增長，龔宇表示這是在“本季度推出的一系列成功的自作綜藝節(jié)目的推動之下”。

“把眼光全集中在頭部綜藝上，會害人的”

“今天你們又講招商額度達到6.5億的綜藝節(jié)目只是開始，我特別害怕。”著名主持人張紹剛接過話筒就為頭部網綜潑了盆冷水。

作為一名擁有大量年輕學生的老師，在張紹剛看來，“頭部”其實是一個危險的概念，“頭部”現(xiàn)在都是周末檔，所以才有了現(xiàn)在“搶奪年輕人時間”。“頭部節(jié)目一期3個小時，你們往這一坐誰來搶奪？大家都在搶奪周末，那周一到周四誰做呢？”

“大家都爭著做‘頭部’，但我覺得年輕人也不只需要‘頭部’，年輕人需要的東西是分層次的，大體量是需要‘頭部’的，但細水長流的小制作節(jié)目還是需要的。希望大家不要把眼光全都集中在頭部綜藝上，我覺得這是會害人的。不要一上來就6.5億，能不能先做個1600萬元的，我們今天需要小體量的節(jié)目，小體量的節(jié)目不代表年輕人不愛看，甚至可能‘小體量’更精準。”

在張紹剛看來，“一定有頂級團隊做頭部內容，與此同時，也需要有常態(tài)節(jié)目、小體量節(jié)目、演播室節(jié)目的回歸。”他舉例道，“比如我們最近看到12年前的節(jié)目《粉雄救兵》又火起來了，這個節(jié)目一看就是小體量，投入很少。而且小體量的節(jié)目也可以是有劇情的。這反而是今天大家把網綜捧到頂部的時候，我想要表達的。”

不過，頭部網綜在回報上仍有風險，目前愛奇藝的頭部網綜投資量級均達到3億級別，而題材同質化則加劇了這一風險，如《熱血街舞團》和《偶像練習生》在題材上都出現(xiàn)了題材“撞車”。

對此，偶像練習生總制片人姜濱認為題材“撞車”可能與沒有在意內容題材的保密工作有關，愛奇藝會在注重差異化的同時形成好的內容結構。“我們不僅要有爆款，還要有持續(xù)輸出的腰部的內容，給導演們試錯的機會，這樣生產爆款的概率才會加大。”

《偶像練習生》后，《偶像音樂榜》將上線

對于《偶像練習生》等節(jié)目的版權爭議，姜濱也做出了回應。

“從上市之前我們就一直有尊重版權的意識，當然我們可能也會有借鑒，有一些改變，但更多時候我們其實被別有用心的方式放大了。”姜濱在接受《每日經濟新聞》記者參加的媒體群訪時表示。

至于優(yōu)酷、愛奇藝、騰訊視頻在頭部網綜題材上的頻頻撞車，姜濱認為，以后在后續(xù)創(chuàng)作中大家首先都會加強保密，大家都會設法去做新的、更好的頭部題材，我們沒法要求別人不去做什么，只能把自己的做到最好。

▲主辦方供圖

作為一檔現(xiàn)象級的超級網綜，《偶像練習生》不僅讓愛奇藝賺得盆滿缽滿，對于對中國整個偶像產業(yè)更有了顛覆式的改變，曾有業(yè)內人士對《每日經濟新聞》記者笑稱，現(xiàn)在咖啡館里談論的不再是區(qū)塊鏈，而是男團、女團、練習生。對于視頻平臺來說，一檔網綜節(jié)目正在對整個平臺的生態(tài)產生影響。

例如藝人經紀部分的定位和價值可能要進行重估。對于愛奇藝來說，《偶像練習生》雖然已經落幕，但后續(xù)出道9人的商業(yè)化開發(fā)才剛剛開始。如何避免“出道即巔峰”，如何協(xié)調平臺和經紀公司的關系等，成為“nine percent”男團繼續(xù)運營不能回避的問題。

“未來的成果需要時間去打造，可能需要比我們原來理解的時間還要長一些，我們也在極力協(xié)調各家的商業(yè)需求。”姜濱表示，“而男團的經紀業(yè)務我們也會持續(xù)擴大隊伍，隊伍跟不上就會出現(xiàn)‘補漏’的方式，這是錯誤的，我們應該采用維護的方式來運營。”

此外，“偶練”配套節(jié)目的上線也在計劃當中。據(jù)愛奇藝方面介紹，作為打歌平臺的《偶像音樂榜》即將上線，而九人的團綜也可能也會入駐愛奇藝。

“做偶練最大的體會就是了解到一個內容的低端商業(yè)邏輯能影響內容本身，制作者知道自己有所為有所不為，”姜濱表示，“原本綜藝的生意模式是To B的，也就是承接廣告商的，但慢慢做音樂內容，我們可能從彎道的角度把內容變成To C的模式，當有更多“粉絲向”的內容供粉絲追隨時，粉絲會推動著內容向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