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檀:養(yǎng)老制度應該如何改革

每經評論員 葉檀

最近公布的《中共中央關于全面深化改革若干重大問題的決定》提出，研究制定漸進式延遲退休年齡政策。人社部社保研究所所長金維剛稱，漸進式延遲退休是指將來制定有關延遲退休的政策將采取小步慢走的方式，逐步緩慢地延長退休年齡。假如退休年齡延長一歲需要經過兩年時間，那么在政策實施之后的第一年只將退休年齡延長半歲，第二年再延長半歲，以此類推。

此外，在有關延遲退休的政策制定并公布之后，還將經過幾年的準備才會正式實施，盡量減小退休政策調整對社會和有關人員帶來的影響，這是許多國家在提高法定退休年齡方面比較通行的做法。

關于延遲退休與養(yǎng)老，目前爭論很多。有人說養(yǎng)老金不足，要延遲退休增加勞動人口；也有人說延遲退休將惡化就業(yè)形勢。有人說中國老齡化可怕，需要增加人口；也有人說中國勞動人口龐大，需要騰出位置接納新增人口。

上述說法顯然是矛盾的，如果一個國家勞動生產率不高，個體勞動者產出下降，達到相同的財富就需要更多的勞動人口。只有提高勞動效率，才能解決根本問題。我國不缺勞動力，通脹上升不是勞動力短缺的理由，本質是效率不高。按照中國社科院唐鈞先生的數據，中國現在的勞動生產率非常低，只有美國的1/11，日本的1/12。當效率不高的經濟體追求公平的養(yǎng)老保障，必然滋生各種謬論。

事實是，我國經濟轉型所需要的勞動力奇缺，而大量通過統(tǒng)一通道培訓出來的“機器”或農村出來的低端勞動力并不短缺。導致的結果是，公務員考試熱度不退，2014年度中央機關及其直屬機構公務員錄用考試公共科目筆試24日在全國各考點同步舉行，111.9萬人報名確認參加公共科目筆試，實際參加考試人數為99萬，參加考試人數與錄用計劃數比例為51：1。產能過剩與低端勞動力并存，中國產業(yè)升級缺乏勞動力的根本支撐，有創(chuàng)新意識自主創(chuàng)業(yè)的人士較少。

延遲退休應該會增加就業(yè)問題，到底是延遲退休還是減少養(yǎng)老金發(fā)放，需要在社會效應、經濟效應等方面通盤考慮。筆者曾經支持延遲退休，但目前傾向于先解決雙軌制，而后退休年限與養(yǎng)老金數量掛鉤，由個人自主選擇。

早在今年8月4日，一份由中華全國總工會、人社部、武漢大學等部門和高校聯(lián)合發(fā)布了《中國社會保障改革與發(fā)展報告2012》。報告主要負責人、武漢大學社會保障研究中心主任鄧大松教授稱，全球大約有165個國家對退休年齡做了具體規(guī)定，多數發(fā)達國家的退休年齡定在65歲左右。中國解決就業(yè)問題讓人頭痛，每年新增就業(yè)崗位在1000萬個左右，約30%的崗位來自退休人員的更替。中國目前有7億多勞動力，勞動力絕對數和可能的經濟狀況相比，勞動力數量不缺，這一狀況在2020年以前不會發(fā)生根本改變。

目前農村還有大量人口需要就業(yè)崗位。中國還有多少低端制造業(yè)、多少資源可以容納龐大的勞動力？

公務員延遲退休是可行的辦法。據狹義口徑，我國政府公務員在500萬人左右，加上黨政、社會團體，共有1053萬人，以10%的退休更替，以平均退休工資3000元計，一年減少退休金31.59億元。雖然這部分人在崗仍然需要支付工資，但不需要新招工作人員，也不需要支付幾十億元的養(yǎng)老金。

考慮到中國經濟發(fā)展、人口素質的現實，目前養(yǎng)老只能以低水平廣覆蓋為主。對于養(yǎng)老制度的改革，筆者建議逐漸取消雙軌制，因為只要雙軌制存在，任何圍繞養(yǎng)老金的改革都會被視為不成功；同時，做實個人賬戶，鼓勵個人繳納的積極性；未來的養(yǎng)老應在自愿的基礎上決定退休年齡，但與繳納的經費、與替代率掛鉤，多繳多得，有錢者無意繼續(xù)工作者可以選擇提早退休。

至于養(yǎng)老金缺口部分，根據三中全會全文，到2020年，國企紅利上繳比例將提至30%，更多用于保障和改善民生。國企紅利將可以彌補一部分養(yǎng)老缺口，其他的，按照現實情況增減養(yǎng)老保障水準、厘清激勵機制，政府建立公平體制，個人自主選擇。市場經濟，公開透明，每個人都得遵守游戲規(guī)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