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50年的石油美元霸權松動？沙特表態(tài)：對使用其他貨幣結算貿易持開放態(tài)度

每經記者 李孟林    每經編輯 高涵    

近日，沙特財政大臣穆罕默德·賈丹在達沃斯論壇上接受媒體采訪時表示，沙特對采用美元之外的其他貨幣進行貿易結算持開放態(tài)度。

作為世界第一大石油出口國，沙特是所謂 “石油美元”體系的重要支柱：即把美元作為石油的單一定價貨幣。這一體系增強了美元在全球的儲備貨幣地位，但美國濫用美元主導地位的做法也遭到各國的持續(xù)批評。

有分析指出，隨著俄烏沖突導致“去美元化”思潮再起，沙特和美國關系的緊張，石油美元體系面臨新一輪挑戰(zhàn)。中國與沙特等海灣國家的關系不斷升溫，以人民幣結算石油或成為趨勢之一。

石油美元的黃昏？

當地時間1月17日，沙特財政大臣穆罕默德·賈丹在達沃斯論壇接受彭博電視臺采訪時表示，沙特對采用美元之外的其他貨幣進行貿易結算持開放態(tài)度。

“討論用何種貨幣進行貿易結算沒有任何問題，不管是用美元，還是用歐元，還是用沙特里亞爾，” 穆罕默德·賈丹表示，“我們不會放棄或者排除任何有助于改善全球貿易問題的討論。”

達沃斯論壇現場的穆罕默德·賈丹（左二） 圖片來源：視頻截圖

作為世界第一大原油出口國，沙特是1970年代以來形成的“石油美元”體系的重要支柱，沙特里亞爾也從1986年開始與美元進行固定匯率掛鉤。近年來，在沙特與美國的關系矛盾不斷的情況下，沙特也開始尋求結算貨幣的多元化。

當前，全球石油貿易仍有80%用美元結算，而美元的這一主宰地位可以追溯到1974年。當時的美國國務卿基辛格與沙特簽署了兩份協(xié)議，美國承諾向沙特提供軍事和安全方面的保障，沙特方面則同意使用美元作為石油定價的單一貨幣。歐佩克的其他成員很快也加入了這一“石油美元”體系。

單一貨幣的規(guī)定意味著其他國家想要購買原油，就必須先把手里的貨幣換成美元。各國為了購買石油，開始大量購入美元，這大大增強了美元的堅挺匯率。加上美元在金屬、農產品、天然氣等大宗商品交易領域的強勢地位，美元取得了全球儲備貨幣的地位。

多年以來，各國領導人和經濟學家都對美元的強勢地位表示憂慮?，F代歐元之父、法國前總統(tǒng)德斯坦就曾直言不諱地表示，美元的國際儲備貨幣地位是一種“囂張的特權”。不少經濟學家認為，美聯儲在制定貨幣政策時僅僅考慮美國自身的利益，但由于美元的全球地位，美聯儲的政策影響實際上將外溢至其他國家，尤其容易影響發(fā)展中國家的匯率和大宗商品的價格。

瑞信明星分析師Zoltan Pozsar在2022年年底的報告中指出，美國當年與海灣國家建立石油美元體系時，剛剛興起的海灣國家訴求是“流動性和安全保障”，而現在該地區(qū)已經在世界扮演重要角色，他們更加看重的是“公平和尊重”。隨著世界秩序從單極轉向多極，美國和沙特的關系緊張，再加上美國自身的頁巖氣革命已經降低了其對中東石油的依賴，石油美元體系或許已經進入黃昏。

多元化結算是趨勢

拜登在競選過程中就曾對沙特表示嚴厲批評，其上臺后美國與沙特等海灣國家關系有所惡化。2022年3月，在俄烏沖突爆發(fā)引發(fā)能源價格飆漲之后，美國總統(tǒng)拜登曾向海灣產油國施壓增產，但沙特和阿聯酋兩國領導人都拒接拜登的電話。2022年美國關鍵的中期選舉前，拜登曾希望沙特將減產決定推遲至選舉后再宣布，但再次遭到拒絕。

據央視新聞報道，美國方面認為沙特的決定無異于“站隊”俄羅斯，威脅要“重新評估”美沙關系，拜登則警告稱沙特的做法”必有后果”。

中信證券在研報中表示，2022年俄烏沖突的爆發(fā)以及歐美對俄的金融制裁，使得“去美元化”的思潮再起，加上沙特和美國關系緊張，石油美元體系面臨進一步的挑戰(zhàn)。

另一方面，穆罕默德·賈丹在達沃斯上表示，“我們和中國有非常戰(zhàn)略性的關系，正如我們和包括美國在內的其他國家有相同的戰(zhàn)略性關系，而且我們還想和歐洲以及其他愿意和我們合作的國家建立類似的關系。”

穆罕默德·賈丹特別提到，中國和沙特的能源關系緊密，去年兩國一致同意共同探索石化領域的投資機遇，開發(fā)石油轉石化技術領域富有前景的項目。

據新華社報道，2022年12月8日，習近平主席和沙特國王薩勒曼簽署了《中沙全面戰(zhàn)略伙伴關系協(xié)議》。12月9日，在首屆中國－海灣阿拉伯國家合作委員會峰會上，習近平主席提出能源合作方面“開展油氣貿易人民幣結算”。

據外交部數據，我國自2013年以來成為沙特第一大貿易伙伴，而沙特長期是我國最大原油供應國。2021年我國從沙特進口原油8756.8萬噸，同比增長3.1%。

中信證券在研報中表示，當前，人民幣的支付貨幣和儲備貨幣功能穩(wěn)步增強。以人民幣結算大宗商品貿易，料將強化人民幣在國際貿易、能源商品定價中的作用，人民幣支付貨幣和儲備貨幣的功能或也將隨之增強。

封面圖片來源：攝圖網-50118704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