傳智播客闖關A股多路資本潛伏 學校越開越多投訴也不斷

每經記者 葉曉丹    每經編輯 梁 梟    

自2018年7月在新三板摘牌后，聚焦IT教育培訓的江蘇傳智播客教育科技股份有限公司（以下簡稱傳智播客）今年5月初又準備闖關A股，并公布了招股書。近幾年來，多家IT教育培訓企業(yè)登陸資本市場，而傳智播客轉板“闖A”背后亦不乏資本潛伏。

面對市場競爭，傳智播客號稱一直通過“口碑”做營銷推廣，吸收學員。近幾年，傳智播客的線下培訓學校經歷了快速擴張，已在多個城市設有分校。不過，快速擴張的同時，仍有諸多問題待解。傳智播客旗下培訓學校品牌黑馬程序員多個校區(qū)遭學員投訴，一位曾在黑馬程序員參與培訓的學員向《每日經濟新聞》記者表示：“黑馬程序員的教學質量并沒有宣傳的那么好。”

此外，傳智播客在“師資”方面也陷入不少糾紛之中。據公司招股書披露，傳智播客涉及多起與離職員工的勞動合同訴訟糾紛。針對上述問題，記者曾多次致電傳智播客，但截至發(fā)稿，公司電話一直無人接聽。

▲傳智播客股權結構 數據來源：公司招股書 鄒利制圖

多處財務數據“掐架”

2016年11月，傳智播客正式掛牌新三板。與此同時，IT教育培訓行業(yè)其他企業(yè)也紛紛入局資本市場——達內科技（TEDU，N）先行一步已登陸納斯達克，光環(huán)國際（838504，OC）也早于傳智播客3個月掛牌新三板，而彼時距離火星時代被百洋股份（002696，SZ）重組尚有幾個月時間。

IT教育培訓企業(yè)的迅速成長與中國IT行業(yè)的發(fā)展密切相關。傳智播客招股書中援引工信部的統(tǒng)計數據顯示，2012年~2017年，中國IT行業(yè)的整體收入和利潤高速增長，年均復合增長率分別達17.29%和15.84%。

與行業(yè)的高速發(fā)展相對應，企業(yè)對高素質IT人才需求也日益旺盛。據傳智播客招股書介紹，公司的主營業(yè)務為非學歷、應用型計算機信息技術（IT）教育培訓。其中，IT短期培訓業(yè)務是公司主要的營業(yè)收來源，而IT短期培訓又包括以“黑馬程序員”為品牌的現場培訓和以“博學谷”為品牌的線上培訓。

招股書數據顯示，從收入構成來看，2018年，公司IT學科短期現場培訓業(yè)務實現營收6.85億元，占公司全年主營業(yè)務收入的比重達87.33%。而從毛利構成來看，傳智播客的主要毛利也來源于IT學科短期現場培訓業(yè)務。

值得注意的是，《每日經濟新聞》記者梳理發(fā)現，傳智播客招股書披露的財務數據與其2017年年報數據存在多處差異。例如，傳智播客招股書顯示，公司2016年營收總額為5.40億元，歸屬于母公司所有者的凈利潤為7201.04萬元，扣非后歸母凈利潤為8679.41萬元。但據此前傳智播客掛牌新三板期間披露的2017年年報，公司2016年營收總額同為5.40億元，但是歸屬于掛牌公司股東的凈利潤則為1.01億元，歸屬于掛牌公司股東的扣非后凈利潤為9236.93萬元。

此外，公司2017年的財務數據也呈現出較大的差異。招股書披露的相關數據顯示，傳智播客2017年的營收總額為6.99億元，歸屬母公司所有者的凈利潤為1.37億元，扣非后歸母凈利潤為1.27億元；但其2017年年報披露的營收總額為6.98億元，歸屬于掛牌公司的凈利潤為1.40億元，歸屬于掛牌公司股東的扣非后凈利潤為1.30億元。

一位國內資深注冊會計師向《每日經濟新聞》記者透露，出現掛牌新三板期間的財報數據與招股書披露的財務數據不一致的情況時，進行上市輔導的中介機構一般會出具相關說明，對財務數據差異進行解釋說明。6月10日前，記者也曾多次撥打傳智播客披露的聯系方式，欲了解出現上述數據差異的原因。但截至發(fā)稿，公司電話一直無人接聽。

旗下多個校區(qū)遭學員投訴

“黑馬程序員”是傳智播客IT短期現場培訓的主要品牌。5月底，《每日經濟新聞》記者前往位于杭州下沙的黑馬程序員分校。分校靠近下沙大學城，在其校址附近，還聚集了美妝類的培訓機構等，在黑馬程序員咨詢大廳，擺放了各類課程簡介以及此前機構曾獲得的獎杯、榮譽等。據該培訓學校的工作人員介紹，線下培訓的內容包括java、前端與移動開發(fā)、大數據等相關課程。以前端與移動開發(fā)課程為例，其學費為1.6萬余元，培訓時間為5個月左右。

上述工作人員表示，學校會在每個階段測試學生的學習質量，如果學生沒考過，老師會進行補習并對其重點關注。如果學員有主觀學習意愿，認真學習的話，（經培訓后）在杭州一般是能夠達到8000元左右的平均月薪的。傳智播客在招股書中表示，公司主要是通過口碑營銷支撐主營業(yè)務發(fā)展，“目前公司大部分客戶來自于老客戶的口碑推薦”。公司董事長黎活明此前表示，傳智播客招生主要是靠學生之間的口碑傳播。

傳智播客在師資方面也涉及不少糾紛。據裁判文書網披露，傳智播客也與多位講師之間發(fā)生過訴訟糾紛，從2015年底到2016年，公司有多名員工離職，而在離職之前，他們曾與傳智播客簽訂了《保密與競業(yè)限制協議書》，但是傳智播客在2017年調查發(fā)現，有多名離職老師違反競業(yè)限制義務，在同類IT教育培訓機構上課。傳智播客將上述離職老師陸續(xù)告上法庭，并要求其支付違約金。

2016年~2018年，傳智播客職工薪酬分別為2.12億元、2.74億元和3.26億元。根據裁判文書網披露，傳智播客起訴的多名離職員工年薪高于20萬元，且部分講師當時在業(yè)內還頗有名氣。

不過，也是在2016年～2018年間，傳智播客通過資本的助力不斷擴張。傳智播客官網介紹，2016年之后，黑馬程序員有了迅速擴張，2016年，黑馬程序員已在14個城市開設直營分校，2017年又新開3所直營校區(qū)，2018年再開2所。

雖然學校越開越多，但記者在聚投訴網站發(fā)現，自2019年以來，傳智播客旗下多個校區(qū)都遭學員投訴，多位學員反饋傳智播客退費難，也有學員反饋黑馬程序員出現填鴨式教學等情況。

一位曾在黑馬程序員培訓的學員向《每日經濟新聞》記者表示，當初為了更好找工作，他通過多種渠道了解，最后報了黑馬程序員，希望能學到一些實實在在的培訓課程。但是上課之后發(fā)現，學習的內容并沒有最開始宣傳的那么好。“我們班里當時很多人都不滿意這個授課的質量，有的授課老師并沒有很多的項目經驗或者工作經驗，教學水平不夠，整個課程也給我們一種渾水摸魚的感覺，達不到我們的預期。”不過對于這一說法，記者尚未得到傳智播客方面回應。

招股書顯示，截至2018年12月31日，傳智播客員工共有2308人，其中教研人員1622人，占員工總數的70.28%。學歷結構，91.33%員工為本科和大專學歷，碩士及以上學歷的員工僅占1.78%。

記者在智聯招聘網站上看到，類似JavaEE就業(yè)指導專員、python就業(yè)指導專員（助教）、Java輔導老師等涉及到指導學員的工作崗位，其崗位的招聘要求基本為1~3年工作經驗，大專學歷以上。

另外，關于學員退費問題，傳智播客曾提及其中存在的風險。傳智播客的預收款項主要系預收的學員培訓費。早在2016年10月，傳智播客就曾在全國中小企業(yè)股份轉讓系統(tǒng)有限責任公司的相關回復中表示，公司存在預收款余額較大的風險，并披露了2014年末以及2015年年末公司的預收款項余額分別為966.47萬元和4895.25萬元。

彼時傳智播客表示：“雖然根據公司的歷史經驗，預收款項被學員要求退款的概率較小，并且公司具有充足的現金能夠應對極端情況的發(fā)生，但是公司仍然可能面臨因大范圍學員退款造成公司現金流大規(guī)模減少的情形，從而對公司的經營活動產生不利影響。”

記者查閱招股書后了解到，2016年~2018年，傳智播客預收款項余額分別為1.59億元、1.61億元及2.34億元，占流動負債的比例分別為67.00%、62.85%及68.50%。近年來，公司預收款項余額的增長與學員數量的增加密切相關。

多路資本潛伏

掛牌新三板后，多路資本也將目光投向了傳智播客。根據招股書披露，2017年9月，傳智播客第一次進行定向發(fā)行股票融資，發(fā)行對象包括北京創(chuàng)新工場創(chuàng)業(yè)投資中心(有限合伙)（以下簡稱創(chuàng)新工場）、上海創(chuàng)稷投資中心（有限合伙）、寧波梅山保稅港區(qū)君度德瑞股權投資管理中心（有限合伙）、廈門藍圖天興投資合伙企業(yè)（有限合伙）四家投資機構，以及兩名自然人投資者段敏、項紅。

2017年9~10月，持有傳智播客24.60%股權的第三大股東天津心意云在上述投資者進入之際轉讓了手中大部分股權，受讓方亦包括上述六名投資者。值得一提的是，自然人投資者段敏先通過定增，以37.85元/股的價格買入29.69萬股，其后又從天津心意云手中以29.14元/股獲得29.6萬股，但是時隔不到1月，段敏又以近似買入的均價將手中持有的傳智播客股份全數轉讓與自然人呂廷福。

2018年6月，傳智播客進行了高送轉：用可供股東分配的利潤向全體股東每10股送紅股10股，以資本公積金向全體股東每10股轉增41股。事實上，傳智播客的“慷慨”已有先例，早在掛牌當年，傳智播客2016年度的利潤分配方案為，每10股轉80股派86元現金，這一分紅及送轉方案在新三板掛牌企業(yè)中名列前茅。

不過資本對傳智播客青睞，也是有要求的。公司公告顯示，傳智播客實際控制人黎活明、陳瓊當時還曾與上述六名投資人簽訂了一份《協議書》，《協議書》中包含特殊條款，即出現下列情況時，上述六名投資者有權要求實際控制人回購股份：傳智播客經審計的合并財務報表2017年~2019年扣除非經常性損益后凈利潤三年平均增長率低于15%；2017年~2019年中任一年度扣除非經常性損益后凈利潤低于前一年度扣除非經常性損益后凈利潤；公司出現了重大的內控問題，包括但不限于賬外現金等致使目標公司無法進行后續(xù)資本運作的、審計機構對財報出具非標以致難以后續(xù)資本運作等。

資本邦研究院的一位資深市場人士向記者表示，資本入股新三板標的企業(yè)時，提出一些限制性條款的情況比較常見。一級市場的投資方以上市退出作為主要的退出渠道，這也是對投資方的一種保護。

摘牌新三板之后，傳智播客還在繼續(xù)吸引資本加持。2018年9月，據36氪報道，傳智播客獲嘉御基金戰(zhàn)略投資。而傳智播客招股書顯示，2018年9月和12月，公司發(fā)生過兩筆股權轉讓，蘇州宜仲、廈門力合智盈先后成為傳智播客的股東，其中蘇州宜仲持有1159.05萬股，占公司總股本的3.20%，廈門力合智盈持有724.41萬股，占公司總股本的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