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氪 2018-10-09 17:50:27
在金融服務領域看似沒有對手的彭博帝國已經危機四伏——今天,這個帝國正在被競爭對手、政府監(jiān)管以及金融屬性的不斷變化所包圍。
編者按:1980、1990年代華爾街的蓬勃發(fā)展為彭博終端的崛起營造了完美環(huán)境。這個從金融數據起家的金融服務公司慢慢拓展到了職業(yè)溝通、新聞、研究乃至于平臺等領域,發(fā)展成為一個融數千功能于一身的龐大帝國,而2萬多美元的年費也創(chuàng)造出龐大的收入流。但是在一切都已經發(fā)生改變的情況下這個帝國仍然抱著當初給自己帶來成功的產品不放,無視解綁這股洪流的沖擊力量,在金融服務領域看似沒有對手的彭博帝國已經危機四伏——今天,這個帝國正在被競爭對手、政府監(jiān)管以及金融屬性的不斷變化所包圍。CBInsights近日發(fā)布了題為“Twilight Of The Terminal: The Disruption Of Bloomberg L.P.”的文章,為我們進行了詳細的剖析。
為了能獲取實時的市場數據,為了跟其他用戶溝通,為了得到最新消息,調出公司數據等,全球有超過32萬人(主要是交易員、分析師以及經紀)每年支付24000美元給彭博終端。
哪怕按照最低折扣計算,光是終端就是一門超過70億美元的生意。
今天,這個彭博帝國已經擴張到從金融數據到電視的一切。它有一支風投機構,一個研究隊伍,以及在資本市場進行交易的一整套產品。
然而,這些業(yè)務線驅動的收入跟彭博終端相比是微不足道的。報道報道新聞、做做研究以及其他的業(yè)務線就算不盈利彭博也可以忍受——如果它們能給終端用戶帶來價值的話。
2017年期間,金融數據與分析市場的一般開支漲了3.6%,達到了創(chuàng)紀錄的285億美元。與此同時,彭博在該市場的份額卻在下降。
彭博的弱點已經變得愈發(fā)明顯。
2016年,彭博終端的銷售有史以來第二次出現下降。據《金融時報》消息,次年,金融數據與分析市場的一般開支漲到了創(chuàng)紀錄的285億美元,但彭博的份額卻下降了。
彭博終端的功能成千上萬,但據《財富》雜志說,很少有用戶使用它們超過“一小部分”。
彭博終端的分析功能有好幾千種,這只是其中的一小部分。
一些特別的替代品正在以相對微不足道的成本突然出現,而整個金融業(yè)已經開始從依賴終端的交易員轉移到高頻交易和自動化。像摩根大通這樣的銀行已經開始更加嚴肅地審視如何把自己每年支付給彭博賬單削減一下。
彭博周圍的世界正在改變,但是彭博對有可能削弱終端價值的改變卻一直抵觸。這么做讓它日益容易受到被顛覆的影響。
圖片來源:視覺中國
1982年,初登舞臺的彭博終端改變了華爾街。
或者不如說是畫出了一條證券的收益曲線——這是一個需要專業(yè)知識和時間的過程——一位初出茅廬的銀行家可以用彭博終端自動提供一幅實時圖表。然后一個鍵盤指令就可以讓它在整個交易日定期更新。
對于一位即將步入繁榮年代的華爾街人來說,這是一個完美工具。
1980年代見證了衍生品和更復雜的市場等新型金融工具的出現——彭博幫助簡化并了解了這一切。
彭博終端提高了華爾街的效率和工作智能,這一點幫助金融業(yè)在接下來的幾十年內蓬勃發(fā)展。
然后,到了2008年,全球金融體系開始崩塌。
在危機后的衰退期以及衰退期后,銀行開始削減成本。《紐約郵報》報道摩根大通和美國銀行計劃減少最多7000個彭博終端——這相當于16000000美元/年。
彭博終端仍然能帶來數十億美元的收入,但是卻面臨著強勁的逆風,這股逆風已經影響到終端的每一項主要功能:
監(jiān)管:彭博終端誕生在開始對華爾街松綁的90年代。然而,2008年之后,新的監(jiān)管和合規(guī)要求出現了,這些舉措要求銀行等金融機構要把更多的資金留在手上,降低新工具方面的開銷,并且削減一切成本。
人工智能:交易決定日益交到專門用來尋找邊際利潤和競爭優(yōu)勢的軟件手上,而且軟件的速度是人類無法比擬的。隨著AI交易工具在尋找這一優(yōu)勢方面變得越來越好,它們已經可以把人和人使用的彭博終端擠到一旁。
解綁:就像之前提到過一樣,彭博終端成千上萬的功能當中大多數終端用戶只使用其中的一小部分。機構發(fā)現,在很多情況下,數據或者分析找一位專業(yè)的提供商會更有意義——在其中一些情況下,他們可以得到比整個彭博終端所能提供的更精確、更富有洞察力的東西,而且價格還會更低。
這三股力量正在威脅這彭博終端的所有主要功能:數據、聊天、新聞以及研究——以及公司做為圍墻花園的整體價值。
在瑞典,Nordea Bank CEO Casper von Koskull宣布將削減6000個崗位并以機器人取而代之。其結果是他們成為上季度瑞典唯一一家成本下降的大型銀行——而且他們的利潤還出現了最大幅度的增長。
事實上,只需要幾家大銀行出逃到競爭對手那里(或者徹底消滅全服務數據整合上),維持彭博事實上壟斷的網絡效應就被中斷了。
而在彭博終端的每一個主要功能領域,這股風已經開始朝著這個方向轉了:
數據是讓彭博保持在金融世界統治地位的最有價值的資產之一。彭博建立了全世界最大的數據庫,這些集中在一起的數據對經紀、交易員、分析師以及研究人員非常有用。
然而,一般的彭博用戶僅使用彭博的少數功能。因此,彭博數據的實際使用呈現出一條長尾的形態(tài)。
終端擁有的信息量與絕大部分用戶能訪問到的量之間的矛盾,導致新貴試圖從兩條道路上挑戰(zhàn)和顛覆彭博:
基本用戶:隨著金融機構想辦法削減成本,其他提供商開始以更低的成本提供基礎到中間水平的金融信息。
專業(yè)用戶:彭博的數據不是在每一個領域內都做到了十全十美。對于復雜的專業(yè)領域,一些彭博用戶已經使用了更精準的第三方來源(聚焦天然氣或者基準利率等單一行業(yè))作為終端使用的補充。
債券和股權投資是目前的主要用例,這方面彭博終端一直都是最好的選項。
Wall Street Oasis上對“你在金融工作中需要彭博終端嗎?”這個問題是這樣的回答。
然而,像期權交易這樣不那么復雜的交易就不需要訪問彭博終端。2017年3月,一位前彭博員工在Quora上寫道:“如果你進行的是OTC、方差掉期、CDS等的話,彭博終端值得一用……但如果你只是交易香草的話,彭博終端就是浪費錢。”
對于更小眾的交易員來說,他們更愿意從主要聚焦在自身領域的機構那里獲取數據和分析。這一數據往往比彭博提供的還要好還要準確,甚至彭博的當前用戶最終都會雇他們作為從彭博得到的東西的補充。
比方說,那些對油氣感興趣的人使用彭博BMAP功能來跟蹤天然氣的運輸,但是每年必須支付24000美元才能訪問終端的全部功能。Bluegold Research幾乎能提供一樣的信息,但是每年只要720美元——對于那些只想拿到這一數據集的人來說該選哪個已經很顯然了。
專業(yè)數據的廣泛性得益于互聯網的崛起。尤其是在金融科技領域,從Wealthfront或Betterment這樣的機器顧問,到LendUp或者Oportun這樣的個人借貸初創(chuàng)企業(yè),解綁已被證明是挑戰(zhàn)資源豐富的大型既有者的有效方式。
在《Bloomberg by Bloomberg(布隆伯格傳)》中,Michael Bloomberg解釋了早期自己跟可提供終端所使用的數據的公司搞好關系的重要性。
不過在今天,收集那類信息的公司已經不需要終端了——它可以在網上提供數據給任何愿意付費的人。實際上,作為數據提供商它可以做自己的拉入式業(yè)務(inbound business)不需要跟彭博這樣的數據分發(fā)商打交道。對于有著特殊興趣的消費者來說,跟原始數據提供商直接打交道也許更加有意義,而彭博打包和分析數據的方式未必對每個人都行得通。
彭博的替代者提供了各種各樣的功能,從詳細的公司信息(MetaStock)到情緒分析(FactSet),到固定收入分析(InFront)。
對于很多人來說,這些替代性的數據提供商也許讓終端變成了一筆不必要的成本——如果彭博不是有一個深受喜愛的聊天功能Instant Bloomberg的話。
彭博的聊天功能Instant Bloomberg(IB)對金融業(yè)的廣泛用戶來說實在是太重要了,以至于彭博終端被說成是全世界最昂貴的社交網絡。
今天的許多金融工具仍然是通過人與人之間的對話完成交易的,而彭博的聊天功能讓這件事情變得容易了許多。2015年,在IB的1500萬到2000萬的不同對話當中,每天都交換的信息超過了2億條。
然而,Instant Bloomberg不是沒有可行(而且更便宜)的替代品。盡管像Slack之類的聊天工具選項,因為缺乏安全和合規(guī)性的功能,過去在吸引金融世界方面表現不盡如人意,但Instant Bloomberg本身也面臨著自己的安全問題,從而讓新的競爭對手蠢蠢欲動。
這些競爭對手開始吸引走彭博的用戶,破壞了讓后者一直以來保持統治地位所依賴的網絡效應——任何人只要用了彭博終端都可以在IB上找到對方。只需要輸入對方的名字或者工作的地方就能迅速找到鏈接跟對方接觸。
Instant Bloomberg讓金融專業(yè)認識不僅能夠溝通而且還能寫合同。在平臺上交換的每一條消息都會被安全歸檔以確保符合SEC和FINRA(美國金融業(yè)監(jiān)管局)的規(guī)定。
交易員在這里可以發(fā)出相當于私信的消息給一系列經紀人,讓對方各自就某個金融產品開出報價。如果有任何人感興趣的話,他們就會發(fā)出交易并且執(zhí)行,確保一份符合規(guī)定的記錄創(chuàng)建出來作為交易的證明,這一切僅在幾秒鐘之內完成。
對于這些類型的交易來說,終端(或者像Thomson Reuters這樣更便宜的競爭對手)的成本就不重要了——如果沒有彭博終端,機構就不能跟其他金融機構進行溝通,也就不能做生意了。
牛津經濟研究院負責全球宏觀經濟研究的Gabriel Sterne告訴《金融時報》說:“彭博大部分的功能都是一樣的,而且路透社的Eikon上面的宏觀數據要好很多。但是每個人都喜歡IB,尤其是買家這一方。如果我們想要快捷方便地接觸到現有及潛在客戶的話,不用彭博是很難做到的。”。
這種統治性也對彭博產生了事與愿違的后果。
2013年,一樁丑聞爆發(fā)了:一些彭博的現員工和前員工揭露,彭博新聞的記者利用客戶服務訪問彭博客戶的聊天腳本——包括特定客戶使用了哪些功能,以及他們使用終端的時間等信息。這起事件之后,心懷不滿的高盛和摩根大通收購了聊天應用初創(chuàng)企業(yè)Perzo。他們組織內部研發(fā)團隊,將Perzo變成了一款開源的金融聊天應用,名字叫做Symphony。
2015年9月,Symphony正式發(fā)布,從一開始它就獲得了一些銀行以及Google、黑石、Citadel以及Maverick Capital等的支持。該產品的定位很簡單——提供Instant Bloomberg帶來的價值,但是價格卻是最低,并且開源出來讓其安全和隱私能夠得到驗證。
Symphony復制了彭博對信息密度的強調,同時界面上要比后者現代許多。
Symphony去年以10億美元的估值融資了6300萬美元,其服務的起步價是每月每用戶15美元。
2016年,在產品發(fā)布1年后,Symphony已經積累了來自104個不同國家的11.6萬付費客戶,這個數字大概是彭博終端的1/3,這表明在取代彭博的聊天功能方面已經出現了很顯著的勢頭。今天,注冊Symphony的用戶數已經超過了23.5萬。
高盛不是唯一一家想要解決金融業(yè)聊天問題的企業(yè)。Echofin面向的是高級金融世界,希望為他們提供一個干凈易用的界面。Slack也已經采取行動讓自己對華爾街更有吸引力,增加了企業(yè)隱私和安全功能,這些功能在理論上能讓它用來從經紀那里獲得報價——盡管Slack本身已經被廣泛用為Symphony和IB這類工具的補充。
Wall Street Oasis上面有關“有誰用Slack的嗎?”這個問題的回答。
為了應對這種競爭,2017年10月,彭博宣布將推出一款只有聊天功能的產品,費用是每用戶每月10美元,任何公司只要已經有一個彭博終端生效均可使用這款產品。
這一舉措表明自從190年代初以來彭博周圍的世界已經發(fā)生了怎樣重大的變化。像Slack或者Symphony這樣的產品將會是個嚴重威脅。解綁IB的決定也許會延緩非彭博聊天工具的步伐,鼓勵大家保持在彭博生態(tài)體系之內,但是這種手段充其量只是權宜之計,因為只有當前的終端用戶才能以更低的價格使用彭博的聊天工具。
正如彭博一度在消息傳遞領域做出了創(chuàng)新一樣,他們在新聞世界也有創(chuàng)舉。作為彭博在金融數據之后擴張進入的第一個行業(yè),幾十年來新聞都是彭博帝國的關鍵。他們還能不能繼續(xù)自己的差異化呢?
從1990年起步以來,彭博新聞已經成為一個有影響力的信息源,這個影響力不僅限于市場,而且對全球的時事、技術、政府以及企業(yè)都有影響。過去10年,當其他通信社忙著裁員和關門時,彭博新聞卻在不斷擴張——這主要得感謝招人招得好以及來自終端收入產生的結果。
10年前,很難看出為什么彭博新聞會成為彭博帝國的關鍵。這家公司報道金融和商業(yè)新聞的記者比其他新聞機構更多,而且會優(yōu)先把新聞爆給自己的終端客戶——對于交易員來說,哪怕比競爭對手提前幾秒鐘收到消息也能擁有巨大優(yōu)勢。
然而,今天的彭博新聞看起來已經不大像是彭博帝國的基石了,主要原因有三:
新聞已經商品化:實況或者即時新聞已經從彭博和路透社等新聞機構轉向Twitter這類的社交媒體。
交易已經改變:今天,可推動市場的新聞已經由高頻算法選出并且在數毫秒之內用于交易。人類交易員在這個領域想要利用優(yōu)勢已經困難了許多。
道德界限已經模糊:彭博爆發(fā)的一樁丑聞對其打擊最大,因為該公司要求斃掉一則有爭議的新聞,客戶對該服務的信任受到了傷害,他們不再將其視為公正的新聞傳播者。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彭博終端是一部新聞機器,一開始就是。在彭博之前,銀行和其他金融機構沒有辦法找出市場上的價格和收益差異。而彭博憑借著一開始時的小規(guī)模和敏捷,利用了全球的股票交易開始搬到網上這一趨勢,把這件事情做得比道瓊斯和路透社還要快。
8年后,彭博開始招聘記者,把他們派往世界各地,讓他們寫企業(yè)和市場發(fā)生的故事。
彭博新聞的文章首先會出現在終端上然后才是web,并且通常短小精干,這種功能性的風格后來被稱為“彭博之道”。
當然了,今天的突發(fā)新聞或者能推動市場的新聞已經不需要記者的報道?,F在的新聞可以通過其他手段傳播,比如Twitter。
如果某位CEO希望自己爆出能影響市場的猛料,那么(從技術上來說)沒有任何東西能夠阻止他們在Twitter上做這件事情。
利用信息的邊際優(yōu)勢來賺錢的機會基本上已經消失了。突發(fā)新聞如果說可以用來進行交易的話,現在也是由即時處理來自全球的裸新聞流的高頻交易算法來進行處理。
然而,如果人類交易員的確希望拿即時新聞更新來進行交易的話,像The Fly On The Wall或者Trade The News這樣的服務可以讓他們做這件事,每月的價格是50美元。
最后,這里還有利益沖突方面的擔憂:新聞組織通常會避免可能妨礙到所報道話題的商業(yè)交易。盡管如此,彭博仍然報道金融事件——2014年的時候,這種做法受到了抵觸。
彭博新聞是彭博決心要探索的第一項“副業(yè)”,而且可能也是最成功的一個。即便如此,互聯網上突發(fā)新聞的即時性已經限制了新聞為終端客戶提供的價值。
彭博最突出的副業(yè)之一是開發(fā)行業(yè)相關研究產品的嘗試,其用意是想網羅更廣闊的研究人員與分析師的全球市場。
這些有關法律、政府、清潔能源以及稅收的研究產品花掉了彭博數百萬美元的投資。
不過這些研究產品沒有一個取得像終端那樣的成功。每一項都遭遇了內部問題,其讓彭博付出的代價甚至高于所帶來的價值,并且/或者未能從競爭研究產品那里拿到自己的市場份額。
彭博涉足研究產品世界的首次嘗試是2006年Bloomberg Law的開發(fā)。
今天,Bloomberg Law在美國法律研究市場所占份額不到2%。
彭博的打算是利用切入法律研究市場來支撐終端的價值,當時這個市場主要還是由Westlaw和LexisNexis把持。
實際上,當他們只需每月幾百美元即可從一家法律領域的既有公司獲得同樣產品時,大多數法律機構對支付彭博終端的價格都不感興趣。
2008年,彭博領導層同意將Bloomberg Law解綁,在后者自己的網站上單獨銷售。這款產品的年費約為5400美元,相對于競爭對手,這樣的價格仍然算是貴的,所以一直都難以獲得市場份額。
2011年,彭博收購了新聞郵件發(fā)行商Bureau of National Affairs(BNA),后者主要制作法律和政府方面的報道。2年后他們進行了一輪裁員,Bloomberg Law團隊與BNA團隊隨后合并了。
據《財富》雜志報道,當時Bloomberg Law每年為彭博帶來的收入是2000萬美元左右。不過,在其7年時間的發(fā)展中,Bloomberg Law讓彭博花掉的銀子高達10億美元。到2014年時,公司法律部門悶悶不樂的員工威脅要成立工會,彭博內部的一些人稱該項目為“彭博的越南”。Bloomberg Law在法律研究市場的份額仍然很低,2017年的時候大概只有1.34%。
一邊在做Bloomberg Law的時候,彭博還同時在內部組建了另一個獨立的研究部門,一個研究政府的部門,名字叫做Bloomberg Government(BGOV)。不過這個部門也遭遇了類似的問題,到2011年,BGOV團隊的負責人離開了公司,而BGOV的大部分員工也被炒了魷魚。
彭博對這些研究領域的既有玩家主要的威脅一直都是其過剩的資源。不過到頭來,擁有資源優(yōu)勢并不能賦予彭博真正的競爭優(yōu)勢,比如像它的早期通信社所賦予的那種優(yōu)勢。今天,這些項目僅占彭博年收入的一小部分。
彭博終端的主要賣點之一是平臺,一直都是。
談到彭博的聯合創(chuàng)始人之一Thomas Secunda,一位前彭博的高管告訴機構投資者說:“他是個出色的家伙,他的腦子有一個星球那么大,但是他做的一切事情都受到看到終端的一切這種渴望的影響。”
他有很好的想法,但是那些想法都會回到終端上面。如果你想要獲得新功能,如果你想獲得彭博的產品創(chuàng)新,那就花20000美元買彭博的終端訂購,這一點沒有協商的余地。沒有第二條路。
該公司強調終端的易用性和復雜的功能——從查看證券價格,到分析公司的供應鏈,所有事情都可以通過迅速的鍵盤指令完成。
雖說以終端為核心的做法在早期的時候很有用,但在今日,復雜和專門的軟件即服務(SaaS)分析選項的崛起,以及將它們整合到一起的開源儀表盤選項,這些已經令最初級的交易員也能構建自己的高效的彭博終端式的金融研究門戶。
而且你不再需要每年為了一個軟件包支付24000美元,而是用合適的功能湊出你的儀表盤,費用還要比前者少一個數量級。你可以用上一個正好是你所需要功能的工具——而這正是原先彭博終端自己的承諾。
彭博終端從一開始就是為了適應彭博第一位客戶——美林證券辦公室的那些交易員的要求而設計的。
從此之后,彭博又網羅了一群功能要求不一、從事的工作也不一樣的用戶,但是彭博的界面幾乎都是一樣的。
隨著監(jiān)管趨嚴以及運營預算趨緊,銀行為整個套件支付24000美元的意愿也變弱了,尤其是在普通交易員、研究人員或者分析師使用到的功能只有少量的情況下。
今天的焦點技術在1982年的時候并不存在,在當時,彭博終端幾乎是許多機構的唯一數據來源。而現在,此過程中的每一個階段幾乎都有各種技術選項:包括數據生成,情緒分析,可視化,分析,投資測試以及交易等。比如說Quantopian這款應用就允許用戶用它們的算法進行回溯測試和交易。
無論是眾包分析師評估(Estimize),還是現場調研人員實時定位數據的收集(Premise),或者社交媒體情緒數據(PsychSignal),都有各自專門化的工具可用。
這就相當于金融智能領域的應用商店。
對于那些付不起彭博終端高昂年費的公司來說,這是目前最有用的手段,但是開放的金融應用生態(tài)體系的概念能帶來的不僅僅只有降低成本。
曾幾何時,Adobe、Oracle和微軟似乎都以其圍墻花園在各個行業(yè)形成了事實上的壟斷。然后,隨著SaaS的崛起,它們都轉向了更加量身定制的平臺以削減成本、提高效率。
也許彭博最大的優(yōu)勢在于巨大的資源。終端仍然是現金流,幫助公司擴張進入新的產品線,以及投資那些提供毗鄰功能或者終端功能更好版本的初創(chuàng)企業(yè)。
2013年,彭博推出了一支名為Bloomberg Beta 的B2B的風投基金。迄今為止,該基金已經對Kaggle(數據科學競賽)、Flexport(現代定制化經紀)以及Survata(消費者調查制作)等進行了投資。
不過對初創(chuàng)企業(yè)的投資在能多大程度上支撐終端價值方面存在局限。
初創(chuàng)企業(yè)要比彭博更加靈活,它們可以專注于一個用例身上,專心把那件事情做好。而金融世界本身也已經發(fā)生了改變。隨著監(jiān)管者對最大型金融機構的某些行為進行壓制,全球各地的政府已經開始積極地在金融技術領域培育創(chuàng)新扶持新貴。
而彭博這邊自192年以來卻沒有對自己的核心產品做出過任何重大改變。
就像許多強大的在位者一樣,似乎彭博尋求保住自身地位的主要方式還是強化自己的基本面:可靠性。
彭博出色在哪里呢?被人提到最多,也是受到實際用戶表揚的兩點原因是:
正常運行時間:彭博發(fā)生中斷的情況極其罕見。甚至一旦發(fā)生了一次就會成為國際新聞。對于一個必須24/7不間斷運行的全球網絡來說,可靠性是它的護城河。
客戶服務:當用戶使用彭博終端遇到問題時,他們可以馬上聯絡在線的支持代表。此類服務支持的即時性對于付費給彭博的用戶是一大福利。
而初創(chuàng)企業(yè)這邊卻不能自始至終提供可靠性。但是在創(chuàng)新方面他們對比彭博這樣的公司也有一大優(yōu)勢。對他們并沒有什么期望。他們可以聚焦于潛在的利潤問題,而不需要擔心維持現有產品的收入。
彭博需要保護自己的終端業(yè)務,而尋求顛覆終端的初創(chuàng)企業(yè)除了為客戶提供價值以外并不需要考慮任何其他事情。
隨著新型的機器輔助和眾包數據分析應用的崛起,通過從回溯測試交易策略學到更好的模型,或者想出更好的分析定價數據等的辦法,初創(chuàng)企業(yè)就可以把彭博客戶爭取過來。他們可以用更靈活的方式進行創(chuàng)新,而不是想著如何去克服彭博的資源優(yōu)勢或者削弱彭博跟舊的數據提供商的關系。
雖然華爾街在1980和90年代的發(fā)展為彭博終端的成功營造了完美環(huán)境,但此后規(guī)則已經發(fā)生改變,技術也突飛猛進,金融本身的文化也變得不那么封閉,已經更加開放,更為綜合化了。
與此同時,彭博似乎仍然固執(zhí)地守著當初給它帶來成功的產品不放,而不是擁抱新的時代思潮——解綁。但這個東西已經重寫了很大一部分的金融業(yè)規(guī)則了。
來源:36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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